加里安一口闷二两梅子酒

无产量无质量 该被炖汤的老鸽子 失踪人口回归复健中

【费家中心】爱与所爱(03)

前文指路:01-02 


03


Amal再一次怀孕是很久之后。


那年我四十四岁,Makalaure刚满四十岁。


Atar决定在这个孩子出生前把我们在提理安的房子完全重建。对此我们都很赞成。家里会多一个孩子,而我和Makalaure虽然已经有了各自的房间,但我们总会需要更多的空间来容纳我们的学业、爱好和其他各种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Atar和Amal的工坊每年都在扩建,像一个庞大的蚁穴一样一间连着一间,如果第一次走进去那是一定会迷路的。


我们搬到了城郊外的另一处房子里,在那里度过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Atar每过三五天就会返回提理安去查看工程的进度,我或者Makalaure偶尔也会随他同去。但他总是会在当天就返回。很显然,我们全家人都更喜欢在郊外的生活,一部分原因是在这个地方没有身处族人中间时那些多多少少需要有的规矩和礼仪。


Atar和Amal完全放松了身心,把自己从往日繁重的工作中暂时解放了出来,但他们创作的热情还是源源不绝。Atar的手边常常堆满了一摞摞写满了文字或画着设计图的稿纸,攒够了一定的量,他就招呼我和Makalaure去帮他把它们装订起来,那往往是很厚大的一本,我和Makalaure需要合力才能把用作封面的厚鹿皮压的足够平实,Makaure不止一次对他抱怨订本的厚度,说用来打孔固定的钢针都要被戳弯了,但我们也得到了早于任何人的、随意研读他的作品的特权。Amal则迷上了木雕,她需要的只是一把最普通的刻刀,就能倚在躺椅上轻松地完成一座刚好能被握在手里的小雕像,她灵巧有力的手指对付木料绰绰有余。那些木雕大部分都是人像或各种动物,没打磨时显得有些粗糙。这些都是她为了消遣随手而作的小玩意儿而已,算不上是真正的作品,但仅靠形与态就能看出雕刻者杰出而纯熟的技艺。Atar会帮她把它们打磨抛光,然后整齐地排放在我们的窗台上。


那些小木雕有些被她当做礼物送给了我们,余下的大部分大概率会变成她孕育着的这个孩子的玩具。她说这会是个非常活泼的孩子,会需要一些坚固的玩具。她曾得意地给我展示她所说的“坚固”的含义:她叉着腰把一个木雕的小棕熊高高拿过头顶,又松开手让它重重地落在地上,甚至骨碌骨碌地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我捡起来后却看到它毫发无损。


住在郊外的那段时间,我和Makalaure是最开心的。我们成天骑着马在森林里狂奔,到东边的深谷里打猎,偷偷撬开储藏间的木箱拿出一整瓶烈酒,跑到没人的地方,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把脚浸在冰凉的溪水里,就着瓶口一人一半把整瓶酒喝光,等到劳瑞林的金光渐弱,凉爽的晚风把我们双颊上醺醉的红晕吹散后,又骑着马回去,恰好能赶上当天的晚饭。我们也会被允许在森林中过夜,带上露营的铺盖和厚厚的毛毯。Makalaure很怕冷,他会裹着毯子坐在离燃烧着的篝火很近的地方唱歌,火光把他的黑发映成炭火一样的颜色,歌声在树林里回荡,盘旋在那些古老而茂密的枝叶间。


直到Amal的肚子大得快要骑不稳马了,我们才动身返回提理安。如果不是我们的祖母Indis夫人来信劝说,我觉得Amal甚至会想在这里迎来她孩子的诞生。那段时间我和Makalaure又长高了不少,我们的骑术和箭术精进得飞快,身上的肌肉也越发紧实有力。Makalaure比起同龄时的我更加白皙纤瘦,所以他的变化还要更明显。回去的路上,我们的马并排走着,他握着缰绳,肩上搭着旅行披风,黑发编成利落的单辫,我发觉他的身形比来时挺拔了不少。


从他学会走路,开始到处乱跑之后,我就很担心我这个弟弟过于温和的性格和清秀的长相会给他自己召来一些不必要的困扰。但有一次我们在城中心广场上和别的孩子一起玩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八岁的Makalaure用一个称得上是勇猛的姿势把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孩子推翻在地,从他手中夺回了自己的小哨笛。他毕竟还是我们父亲的孩子,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我们的父亲Feanaro一直都是我们所有族人中最美丽强健的一位,而他那闻名阿门洲的怪异脾气更是让所有人都敬畏。


我们的新房子在原址上拔地而起,建成之后它的规模让我大吃一惊,我觉得它比以前大了绝不止两倍。Atar是诺多中的诺多,经他之手设计出的住宅更是典型的诺多风格,恢宏坚固,富有层次,又有足够的点缀使其看上去不失优美,而它的庞大让我们原本有些过于宽阔的院子看起来合适得刚好。


当我还在绕着房子的外围欣赏它时,Makalaure早就跑进去了。他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催促着我快些进去。


我从后门走了进去,那里直接对我们的厨房和餐厅,一张沉重而硕大的餐桌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我觉得它的大小能坐下至少十二个成年诺多。而我们之前那张正方形的橡木餐桌被推到了角落里,变成了堆放杂物的平台。在侧面的墙上有一道小木门,门后螺旋形的通道连通着地下的储藏室。


Makalaure又在催促我了。所以我穿过主厅沿着楼梯上了楼,没来得及仔细看铺好的新地毯上的花纹。他站在楼梯的尽头等我,兴奋地对我说:“Nelyo,你绝对想不到,Atar甚至在我们的浴室里修了一个能同时塞下三四个你的浴池!”


他总喜欢用各种方式调侃我在同辈中出挑的身材,把我用作衡量各种东西的标尺就是其中之一。我们能经常听到的还有“四个Nelyo高的城门”、“六个Nelyo的肩膀宽的桥洞”之类的。我权当他是在羡慕我了。


但最让我们满意的是书房。它占据了整栋房子的一角,有独立的楼梯贯通上下,Atar对它是那样的重视,甚至为它专门开了一道对外的门。在之前的房子里我们也有专门的书房,但实在太小了,我们的书会散落在房子的各个角落,书架随处可见,或者干脆就随意地堆放在某个台面上。


我觉得我们的书房快要赶上祖父王宫里的那个了。听到我这么说,Makalaure转头看着我,他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开什么玩笑,这可比那个要大多了。在提理安的任何地方你都见不到那么多的书!”


我的房间比之前更大了,甚至可以在里面转着圈跳舞,但在新房间里住的第一晚我却失眠了。我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起那张被推到了角落里的旧餐桌。此前我从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这么念旧。


我在床上翻来翻去,还是没办法安心地闭上眼。于是我从床上起身,打开了我的门。门外走廊尽头的雕窗遥对着绿丘的方向,泰尔佩瑞安柔和的光辉均匀地洒满了整条走廊。我光着脚踩过那薄雾一样的银光,推开了对面Makalaure的房门。


他已经睡着了,朝着房间的另一边侧躺着,陷进了柔软的床垫里,像他习惯的那样把被子裹得很紧,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枕头上。我开门的动静很小,所以他没有立刻被我吵醒,直到我走到他的床边。


“我已经猜到原因了,但我不保证你在我这边一定能睡着。”他陷在被子里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露出一只手臂把被子的一半拽给了我,“你如果想要聊天的话最好现在就为明天的晚起想好说辞,别忘了明早我们还要负责清扫整个主厅,而我们一定会错过早饭时间。”


我从他床上的一堆枕头里挑出了一个稍微高一些的,躺进了他分给我的那一半被子里,问他:“你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你平时就连换个新的马鞍都要皱着眉头好几天,哪怕它明明比之前又破又旧的那个要舒适得多。而今天我们可是换了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房间,只是睡不着的话我觉得你已经可以感谢伊露维塔了。”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也许是因为我表现得太过明显,又或者是Makalaure太过敏锐。我继续问他:“你就不会觉得不适应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倒头就睡的?”


他干脆地翻了个身,侧过头看着我,和我相似的灰色眼睛里写满了埋怨,很显然我接连而至的两个问题已经被他划到了“聊天”的范畴里了。


“我不会。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今天赶了一天路,我真的很想睡觉。”


好吧。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我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什么了,Makalaure很快就又睡着了,我也闭上了眼睛。我努力地想象这是我们在外面旅行的时候,我和Makalaure并肩睡在同一个帐篷里。


这样做很有效,我很快也睡着了,而第二天早上我们也没有在餐桌上迟到。


我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所有需要整理的家具和摆设从仓库里搬了出来,Atar少见地找了侍从和他的学徒们来帮忙,所以我们很快就弄完了,还彻底地清扫了马厩。晚饭的时候,Amal告诉我们说她觉得这个孩子会比她预计的来的更早。


她最近睡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常常处于一种懒倦的状态,Atar帮她承担了大部分的原本属于她的工作。偶尔小憩醒来,她会对我们说一些关于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的事,这从她的孕期开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经她的描述我们已经能大致勾勒出我们这个小弟弟将来的形象了。在我们的族人中,母亲们总是能知道更多的东西,哪怕她们的孩子还未出世。Atar说此前她在孕育我和Makalaure的时候也是这样,而她在梦中看见的那些东西几乎都在我们的成长中得到了应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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